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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有奖金“征文】回家(小说)

来源: 娱乐文学汇 时间:2022-04-20

一路上跌跌撞撞的,终于离开了那个坑坑洼洼且满是石头的破土道,上了公路,他舒了一口气,将摩托车靠路边停下来,点燃了一颗烟,抬头望了望满是星星的夜空。

“今个是怎么了,怎么走上这条破路上来了?莫非遇上了人们说的‘鬼打墙’?”他心里嘀咕了一句,皱了皱眉头,接着掐灭了烟头,随即又拿出了烟盒,掏出了一颗烟,叼在嘴上,点燃,吸了一口,然后蹲在了摩托车旁。他听人说过,如果遇到了“鬼打墙”,就蹲下来静一静,这样,“鬼打墙”自然就破散了,人也就能走出“鬼打墙”了。

果然,不大一会,他就看见了前面不远处有一片灯火,他兴奋地站起来,扔掉了烟,把它狠狠地踩灭了,跨上了摩托车发动起来,摩托车轰轰几声,随即便载着他箭一般的向灯光那边冲过去……

他叫孙永顺,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便和几个同村的同龄人商量着筹点钱决然地从那个村子走出来,走向城里,寻找发家致富的路子去了。

刚开始那些日子,真可以说是没头苍蝇一般东撞一头西撞一头,受尽了不少白眼,挨了不少呲哒。他们心里也没少骂这帮城里人:“切,牛逼什么?就会欺负我们乡下人。你们吃的粮、吃的菜、吃的猪肉鸡蛋,哪一样不是我们乡下人给你们提供的?”

可是骂归骂,表面上还得冲着人家笑着脸点着头,掏出咬着牙跺着脚狠狠心买下来的自己一直都舍不得抽的香烟双手给人家递上去,再拿出打火机给人家点上,腆着脸说着软乎话,求着人家给自己活干。

不这样不行呀,眼看着从家里带出来的一点点钱就花光了,再找不到活干的话,就要回家继续和地球较劲去。可回家坚决不行!没别的理由,就是没脸回去!

不管咋样,偷抢的活是坚决不能干的。如果这样做了,就不但真的没脸了,而且还缺了大德了,爹娘在乡亲们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就连老祖宗都会被人翻出来指指点点的,半生不得安宁!

好不容易,有的老板答应留下他们了,可又留不了这么多,只能留两个,有的甚至只能留一个。于是,这帮出来的仗义的哥们就客气地你推我我让你的。不管咋样,留下一个是一个!

渐渐地,你在这我在那,从家乡一起出来混的哥们就各分东西了。

又渐渐地,这帮哥们开始有了差别,出现了贫富差别。多少富裕一点的哥们,就张罗着给自己找个媳妇,租间房子,在城里安了家;差一点的只能混个肚子饱,心里就羡慕着,埋怨自己的命不好。有的继续咬牙苦挣着苦熬着,有的跳了槽去了收入稍高一点的地方干活。

好在这帮哥们们没忘了根本,还记着一同出来的老乡亲,所以逢年过节大家还是凑在一起喝一顿、唠一唠,给紧张劳累的心放放假。

孙永顺在他们这帮哥们里不算富也不算穷,属于中档。他没有着急给自己找对象,还是和一同出来的哥们搭伙合租一间屋子。他比那个哥们强一点的就是,他新买了一辆摩托车,把那个哥们馋得够呛,他也得意了好几天。

一想到家、想到父母、想到妹妹,孙永顺不禁眼睛有些湿润了。离上一次回家过年,又有两年没回家了。上次回家,他妈催着他赶紧找个媳妇,又张罗着要把邻村的一家闺女介绍给他,又逼着让他去相相。他来了气,和老妈顶撞了两句,不理老爸的吆喝,打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行,今年一定回家过年去!”他心里下了决心,“骑摩托回家,对!就骑摩托回家!”

和一块骑摩托回家的伙伴们分了手后,孙永顺便一个人骑着摩托向家乡方向急驶着。两年多没回家了,爸妈和妹妹看见自己骑着摩托回来,又带了那么多的钱,该会怎样喜出望外呢?

心里这么一高兴,结果不知怎地竟走上了这条破路。真是越急越添乱!耽误了尽快回家和亲人团聚不说,把这辆摩托也给颠簸得够呛,孙永顺心疼死了。不过,这辆摩托也真够意思,这么颠簸也没见它尥蹶子抛了锚。

嗯,这辆摩托买得值!心里一美,不觉地加了油门,摩托车又加快了速度。

路上灯光不太多,显然大部分人家都睡了,可喜的是还有一两家店铺开着门,一处饭馆飘来一股股饭菜的香,把孙永顺的肚子引诱得咕噜咕噜叫了好一阵。

嗯,反正也是晚了,索性就在这饭馆里垫吧点东西,给肚子填饱了再说吧。吃完有劲上路,这平坦的大马路,凭自己这辆宝贝摩托,用不了俩小时就能到家了。

心里这么一想,他便把摩托一拐去了那家饭馆。

饭馆不大,几张桌子却是坐满了吃客。奇怪的是,无论是吧台,还是来回端菜收拾碗筷的服务员们,以及那些喝酒的吃饭的顾客们,个个都面无表情,目光呆滞昏浊。

大概都是累的吧?孙永顺没有多想,张望了一下,墙角那边还有一张空桌,他便走了过去坐下,服务员随即拿着记账本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本菜谱,然后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等他点菜。他翻了翻菜谱,上下前后地看了一遍,然后把菜谱合上,对服务员说:“我也不会点什么菜,你就给我推荐一两个你们的特色菜吧,再给我来一两酒、一碗饭。你告诉他们快点,我吃完还要赶路呢!”

不大一会儿,菜上来了,酒也给斟满了。孙永顺拿起筷子先尝了几口菜,随即把酒杯一端,接着“嗞喽”一口酒,“吧嗒”一口菜,悠哉地吃喝上了。

就在他吃喝得正来劲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门外传进来狗撕咬的声音,而且还不止一条,伴随着的,还有一个女人的惊骇、恐怖和剧痛的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孙永顺很不待见很不愿意听到的就是孩子和女人被欺负的这种声音。他立刻抬起头,向门外看了看,随即又看了看屋里面那些正吃喝得高兴的食客,他们仿佛没听见一般,依然面无表情,照吃照喝不误。

“怎么这么不讲人性?”

孙永顺“啪”地放下了筷子,站了起来,鼻子里“哼”了一声,随即向门口走去。这时,吃喝的人们纷纷放下了酒杯筷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走到了门口,看见外面几条凶狠的狗正在扑咬着一个倒在地上的乞丐。

这乞丐是个女的,衣服已经被狗咬破了,胳膊上露出几道鲜血淋漓的口子,显然是被狗咬伤的。看见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骇人地吼叫着,不住地用手里还抓紧的一只大瓷碗拼命阻挡着狗的撕咬。无奈是好几条狗,挡住了这一条,那几条又从别处攻了上来,眼见她就要被这几条狗咬烂,甚至咬死。

“混蛋,滚开!”孙永顺来不及多想,立刻冲了上去,用脚猛踢了那几条狗,迫使它们停止了对那个女乞丐的攻击,转而对着他狂吠起来。

他不理睬狗们的狂叫,几步走到了女乞丐身边,弯下腰试图把她扶起来。他看见这个女乞丐已经全身溃烂了,上唇左边还有一块黑痣,昏暗的灯光下,仿佛一个黑黑的洞,使得她那脏兮兮的脸更增添了几分丑陋。

“不……不不……你别扶我起来,我身上脏……还流着血……别闹您一身。你……你要是可怜我……就给我一口吃的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到一口东西了……”

她举着那只大瓷碗,可怜地向他乞求着。

听到她的话,孙永顺立马停住了伸出去要搀扶她的手,仔细看了看她满身的泥血,皱了皱眉头,轻声对她说:“你等着,我给你拿吃的去。”

说完,他转身回了屋,轻蔑地瞅了瞅屋子里那些目光呆滞却微张着嘴巴正处于惊讶状的食客,快步走到自己的那张桌子前,端起还没动几口的溜肥肠,又用筷子扎起一个馒头,转身就要出去送给那个女乞丐。

就在这时,饭馆的老板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拦住了他,说:“大兄弟,您心地善良,为了救那个混账女人,你打跑了我的几条爱犬,这我没意见。可是你要再给她送吃的喝的,那我可就不干了!”

“为什么?”

孙永安不解,莫非他们之间有仇?可是再有仇也不至于凶狠到这种程度吧?再者说,你老板和她有仇,那这些吃客们也跟她有仇吗?他们为啥也跟着你仇恨这个女人?眼看着她被狗咬咋就没人理?

想到这,孙永顺眯缝着眼睛鄙视地看着这个饭馆老板。

“你是外地人,不了解情况。”老板似乎没注意孙永顺的眼神,继续说:“她是个没良心的女人,她嫁到这个村成了张家媳妇,成亲那天,她因为事先提出的把存放在东屋的粮食囤挪到西屋去,因为不好挪动,老张家没有办,她就把已经摆好酒菜的桌子一张一张地全给掀翻了,不仅让她的公婆在乡亲们面前丢尽了脸,那些吃喜酒的人们也都满脸晦气地各自回家悄悄念佛点香消灾了。到了老张家没过几天,她又把她的公公婆婆给撵到西厢房里去住。再后来,索性又把老两口子赶出了家门,不管住,还不管吃,还……”

老板停住了叙述,眼睛瞪大了,狠狠地喘了一口气,继续向孙永顺叙说道:“她做下这种缺德事,还不听劝,谁劝和谁闹。没办法,村里人们只好自发善心轮流着管她公婆的吃住。”

说到这里,他气愤地朝着门外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乞丐厉声问道:“哎!孽障娘们,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门外没有回答声。

“那儿子呢?媳妇这么不孝顺,儿子难道不管吗?”孙永顺愤怒地追问着。

“咳,儿子也是个怂蛋货!惹不起她,因为她爸是她们那个村的村长,据说有点来头,和上边的一个什么人沾点亲戚。离婚离不成,管又不敢管,结果他离家出走了,听说是在外面哪个城市里打工呢。”

孙永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然后,对老板,也是对屋子里的所有人说:“就算你说的是事实,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她自作自受,可也不能放狗咬她吧?这可是违法的呀!再说了,就是惩罚她,有司法机关呢!”

“我说大兄弟,这是我们的事,你个外人就不要插手管这件事了吧!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你的酒菜钱我就全免了,你吃完就赶紧上路回家吧!”

“不,饭钱我该给还是得给,一分不能少!算算,多少钱?”

孙永顺把盘子里的馒头放在桌子上,顺手掏出了皮夹子。

“不用算了,我说过的,不用给了。再说,你也没吃多少。”饭馆老板不由分说地止住了孙永顺,“大兄弟,你要是再这样,那可就见外了。趁着天还不大黑,你赶紧回家吧。看你这样子,也是在外打工的,回家过年的吧?那就赶紧回去吧,你爸你妈不定怎么急着盼你回去呢!”

孙永顺走出门时,把馒头顺手扔给了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乞丐……

回到了家里,夜已经很深了。

孙永顺自然受到了父母的盛大招待。

酒桌上,他听老爸说村东头张爷爷的儿媳妇前两天死了,死的挺惨的,全身都溃烂了,人是生生地给烂死了。

老妈把很后一道红烧肉端上来,在他面前放好,接过了话茬:“哼,她呀,报应,早就该死了!不孝的败家娘们……”

“老张家的儿媳妇?”孙永顺不禁一愣,汗毛孔仿佛都炸开了。

“她是不是左边上唇上有一个黑痣?”

“是呀,你咋知道的?她那个黑痣原本不大,只有小米粒那么点,可是后来越来越大了,人也就越来越丑了,再后来不知咋地,就开始全身溃烂,浑身恶臭恶臭的,离他们家老远都能闻到。她的爹妈去她家看了她一回,就再也不来了。死的时候那个惨叫声,真是渗人哪!就跟被啥咬着了活活生啃一样……”

过了几天,孙永顺凭着记忆又来到了他回家路上吃酒的那个饭馆,已关门了,后面有一片乱葬岗子,杂乱的坟丘中有一座新坟。

有人告诉他,新坟里埋的就是张爷爷家的那个儿媳妇、那个曾祈求过他的女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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