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造一座美丽的孤峰
山
眉黛一抹
梦
睡在你深深的褶皱里
——题记
(一)
童年,生活在塞北的家乡,有连绵的燕山、滔滔的滦河、郁郁的丛林,就是没有书的影子,快乐的童年如同野草一般蓬蓬勃勃地生长,从没有过被人踩在脚下的担心。直到有一天放学后路过解放军的营房,捡了一本书——《解放军文艺》,从此,生活就打开了一扇深邃的窗子。
我读到了老作家刘白羽慷慨悲歌的报告文学、测量战士写的如画的游记,还有那些读不懂的诗。
我知道了“郗”是个姓氏,知道了东晋僧人访问印度、斯里兰卡回国途中的艰难:“大海迷茫,不识东西,唯望日月星宿而行。”一个比爬树、打鸟、骑马打仗游戏更精彩的世界呈现在我眼前,我像一个饥饿的小鼠,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打开父亲的箱子,有了重大收获,一整套的《水浒传》,后来才知道,七十年代“评《水浒》、批宋江”的运动中,每个领导干部都发一套《水浒传》,从此,一百单八将在我世界里成为常客,虽然,很多名字、绰号根本不认识,就随便蒙个音吧,陆续《西游记》《三国演义》……
小学作文,因使用了一句“火轮西坠,玉兔东升”(《水浒传》),被老师大加赞扬,自此后,我变得沉默了。有人说:“沉默,是一个人很大的哭声。”我却觉得,如果你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想说,这不是懦弱,不是妥协,而是意味着,你看淡了很多事,看轻了很多人,因为你的心中有了一个更为遥远并且充满诗意的远方。
(二)
上了中学,我越来越喜欢沉默的感觉。
读书,就是为了让自己寂寞一些,因为读书时的你已经脱离红尘,身化菩提,随时顿悟。沉醉于书的世界,你就是很好的你。
那时中苏关系紧张,寂寞的家乡一下来了好多解放军,因战备施工任务紧急,临时借住在老百姓家里。我家住的是个团政委,曾参加过抗美援朝,地道的侦查英雄。偶然,他看到我在院子里痴迷地读书,很是惊讶,一番交谈之后,第二天就让勤务员从团部给我找了一大堆书——《解放军文艺》《战友文学》《十月》《昆仑》《鸭绿江文学》等等。人这一生,终究会遇见许多人,而每一个出现在你生命中的人,都有其意义。感谢这位文化程度不高的老军人,他让我愿意在夕阳落山的时候,面对着苍黛色的群山发呆;让我更多思考我们这个尚武民族曾经的泛黄故事;也让我从呼朋唤友的热闹中离群索居。
记得当时《少林寺》热播,武术热全国风靡。我的家乡本有尚武的传统,青少年人人习武。我成了伙伴中的“另类”,常常找一个安静的角落,找一本喜欢的书,静静地读、静静地想。这个习惯让我至今不愿参加形形色色的同学聚会,因为书中,才是是一个安静而寂寞的世界。
寂寞渐至成了俗世中的稀缺,真该感激的,是那些书,读书就是为了远离尘嚣,不让世俗的浮躁埋葬我们的心灵。
(三)
“每日独来独往,你不寂寞吗,当然,自造一座孤峰也是不错,唯独它才能让你体味人生!”这是大学同学给我的毕业留言。
如愿上了大学中文系,慵懒而闲适的大学生活正是读书的好时光,*一次到图书馆借书,借书卡上填的是《红楼梦》,一个戴眼镜,没有任何动人容颜的年轻女生问我:“我馆收藏有三个版本的《红楼梦》,其中有竖排版两种,你借哪种?”我顿时惊为天人,一个《红楼梦》竟有如此讲究,这一惊诧,让我陆续读了三十年的《红楼梦》,很佳状态时,书中的诗词全部背诵,以后还收集了十多种《红楼梦》续书,现在任何人讲《红楼梦》,我都会淡然一笑,然后走开。
大学的阅览室人气很旺,《中篇小说选刊》等刊物很为抢手,这些我一般都无缘,无奈中,只好看看没人借阅的《文学评论》等理论刊物,这一读,让我的阅读进入一个新的世界,每日都在思考刘再复先生的“性格组合论”,谢冕先生对“朦胧诗”的评论,后来索性看起了黑格尔的《小逻辑》,萨特、佛洛依德……我爱上了各种理论,《教育学》《心理学》也成了我寂寞时的心灵舞者,把我的思考写成文字,竟然还发表了。
热闹的地方没有风景,叫喊声中难有思想,寂寞的人读寂寞的书,让自己寂寞下来,有价值的阅读才会开始。
(四)
参加工作以后,这种寂寞变成了一种奢侈品。阅读也变得功利化起来,为了讲好高三的各个知识点,黄伯荣、廖序东的《现代汉语》、吕叔湘的《现代汉语八百词》、王力的《古代汉语》等大学教材,重新又学习几遍,阅读也变得随意化、碎片化。
但读书总是个人的事,也只有“个人”才能读书。看到媒体宣传某本书热卖,或是看到大家围坐“共同阅读”一本书时,我就觉得这不过是媒体导演的一场“秀”,没有了寂寞,阅读就会丧失判断和思考,寂寞中的自由心灵才是阅读的很高境界。
我读古典名著,也读畅销小说,读金庸的武侠,也读南派三叔的《盗墓笔记》,读百科知识,也读闲适小品,就是不看所谓的“必读书目”,阅读是我的心在高傲地飞翔,容不下任何一根名缰利锁。
“万卷古今消永日,一窗昏晓送流年。”这是多么美丽而寂寞的读书境界!
心若静,风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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