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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存在(短篇小说)_22

来源: 娱乐文学汇 时间:2022-04-28

浅蓝是个个子小巧的女人,年轻那会儿,脸蛋很清秀,尤其是眼睛,如一汪湖水,清亮透彻,被她唆上一眼,男孩子很难有不动心的。虽然,她个子矮了点,但身材比例很好,很美的是胸前那一对白兔,挺拔圆润,走起路来,波动感强烈,总能吸引住多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追求浅蓝的男生,不多也不少,百八十个没有,两位数还是有的。浅蓝很烦相亲,她觉得这种古老的方式愚昧至极,两个本不相干的人,经人撮合,恋爱,结婚,没有一丁点浪漫色彩,土鳖到家了。

她追求自由自在的爱情。

终于,浅蓝认识了一个男生,他是同学男友的男友,在一次聚会中,浅蓝与他一见倾心。男友很早没了母亲,家境贫寒,而且,父亲古板刻薄。在浅蓝的母亲把这一系列打听来的消息一股脑丢在她面前的时候,浅蓝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丢下一句话,势利!我喜欢的是他的人!

母亲竭力反对,甚至找到了男友的父亲谈判,结果脾气暴劣的男友父亲和母亲大吵一架,双方放下狠话,老死不相往来。可想而知,浅蓝那气急了的母亲,会如何阻止他们的交往。

男友那头,也被告知,如果再与浅蓝交往,断绝父子关系。

情况一下子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浅蓝人小心大,一向很有主见,那会,他们正恋得热火朝天,怎会轻易让人阻断了他们的情路。她作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在10月5日那一天,偷领了结婚证书。

一切如他们所愿,浅蓝那深爱着她的父亲,劝住了暴跳如雷的母亲,终于同意为他们筹备婚事。而男友那头,远没有浅蓝的家人好说话,那个倔强的老头,在知道真相之后,把男友赶出了家门,还不许他的哥哥姐姐来参加婚礼。

结婚那天,浅蓝穿着粉色的礼服,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踩着不合脚的高跟鞋,显得娉婷玉立。她忙着招呼客人喝酒点烟,尽管脸上笑意盎然,心里却是十分的忐忑,她怕她那不讲理的准公公来闹事,直到回到他们租住的婚房,她的心才安然放下。

婚后,老公对她很好,好像捧着一个水晶娃娃那般,细心呵护着,她小小的心坎,时常有些小自豪,看我找的男人,多棒,我多有眼光!虽然日子过得艰苦,她却乐在其中。

浅蓝怀孕了,老公欣喜万分,对她更是宠爱有加。每天,给她弄好吃的,每晚,陪她散步。那会,她胃口不好,常常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让他去买,有时甚至是深夜,他也毫无怨言。

儿子顺利地出生了,圆嘟嘟的好可爱,浅蓝的内心充盈着前所未有的母爱,她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这个小精灵身上,没有闲暇去关注老公了。

渐渐地,他回来晚了,问他,说是在和同事玩麻将,问急了,他气急败坏地说,儿子的哭闹吵死了,我不想回家!她一下子无语,她无法想象一个做父亲的,居然会因为自己儿子的哭闹声吵到了他,而不愿回家。

实质,他迷上了麻将,且一发而不可收拾,常常晚归甚至不归,对她,对儿子很少过问。她的心,越来越冷,她不明白,自己精心挑选的夫君,竟然如此经不住考验,是个如此不负责的人。

漫漫长夜,她独自垂泪,为自己的轻率,为他的不争气。她不明白,人心,何以会变得这么快,曾经的甜蜜还在眼前,转眼却已是另一番光景了。她诘问自己,难道是我错了?我不贪图荣华,不贪图富贵,只求真心真情,为何这么难?

浅蓝叹了一口气,这些年,就这样不冷不热地过来了。如果要挑他的所谓大过错,恐怕也挑不出来。他除了自私,贪玩,没有责任心,在关键问题上,还是清白的。

只是,浅蓝的心是空的。她感觉不到他的爱,能够相安无事在一起这么多年,没有她的大度和豁达,恐怕也走不过来。为了儿子,她忍下了所有。从起初的“怨”,到如今的“随”,这其间的酸楚,有谁知?能够放下怨恨,淡然处之,也有赖于她对佛学的专注,让她变得不再妄执。

只是,她总觉得生活中缺少了点什么。是一份值得依赖的感情吧?她在想,她是不是该去追求另一份感情呢?如今流行的第四种情感。介于友情与爱情之间,与肉体无染的精神恋爱。

这样的对象不是没有,在网络上,生活中,钦慕她的男子不在少数,其中,也有她欣赏的。只是,她觉得,生活中毕竟太过招摇,影响不好。而网络倒是一个好的平台,不用接触,彼此只通过互发信息,沟通交心。

不过,她也知道,网络恋情很后的结局也是走向现实,很难保持住固有的状态。人非草木,时日久了,自然生情。到时候,见面了,彼此倾心,再发生些不该发生的事来,可怎生是好?毕竟,这不是她所想要的。

可是,她不甘心就这样荒废了一生。她所追求的纯粹爱情,没要到,她能甘心吗?眼看着,一日老矣一日,青春的尾巴也只剩下短短的一截了,快抓不住了,她该怎么办?

就让自己留着遗憾走向坟墓吗?不!她瞪大眼睛,手不知不觉中握成了拳头,我不能白白度过这一生,我要享受这世上的所有,包括爱情!

她想起了A君,一个事业成功的企业家,视屏中的他高大魁伟,风度翩翩。虽然工作很忙,却总是忙里偷闲问候她,关心她。曾多次发出邀请,去他所在的城市见面,她一直回避着,没有答应。

还有B君,一个比她小几岁的英俊男生,对她痴迷有加,曾数度恳求她做他的情人。还说距离不是问题,只要她一声召唤,他随时都会来她的城市和她约会。

还有C君,儒雅的作家,像呵护小妹妹一般地疼惜着她,对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还指点她的文字,让她受益匪浅……

选谁呢?她问自己。

浅蓝来到了N市,在A君再一次向她发出邀请的时候,她踟蹰了半刻,很终鬼使神差地答应了。N市离她所在的城市并不远,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她想,去看看他吧,看看生活中的他和网络中的是否一样,如果是她心里喜欢的样子,那么,她就考虑接受他。

当浅蓝摁响门铃的时候,A君*一时间打开了房门,模样和视频中的没多大区别,只是看起来更加老成些。浅蓝一度以为自己见着他的时候会很慌乱,没想到心情是出奇得平静。

A君热情地招呼她坐下,忙着给她倒茶拿点心,看得出,他对浅蓝的到来,显得非常得兴奋。浅蓝淡淡地笑,让他别忙乎了,坐下说话。

A君紧靠着她坐了下来。浅蓝皱了皱眉,不露痕迹地挪过半个身子,她不想A君太过尴尬。可A君丝毫未觉,一边说话,一往边她身上靠。

浅蓝想,大概他是激动得忘乎所以了吧。A君不停地夸赞她的容貌,说没想到真实的她更年轻,更美丽。浅蓝依旧淡淡地笑,手舞足蹈的A君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把手搭在了浅蓝的肩膀上,浅蓝侧过身体让开了,心里有了一丝反感。

A君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他索性伸手搂住了浅蓝,宝贝,别躲嘛!嘴巴凑到了浅蓝的脖子边,浅蓝“腾”地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她心里一向稳重成熟的他,竟是如此得好色和肤浅。

她伸手拿起提包,转身就走,A君冲上来抱住了她,干嘛啊,放开我!浅蓝死命地挣扎。别这样嘛,来都来了,开心一下再走嘛!A君诞着脸,不怀好意地讪笑着。放开我,再不放我叫人了!浅蓝怒目瞪视着他,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亏我还一直把你当朋友,当你是正人君子,我才来见你的!

A君终于放手了,不甘心地说道,都是成年人了,何必那么认真嘛,你来见我不就是想干这个嘛!

你胡说!混蛋!浅蓝气得浑身哆嗦,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浅蓝病了,那天,她冲出房门,外面正下着暴雨,浑身湿透的她,回到家已是身心俱疲,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这次经历,让她明白,网络和现实存在着很大的区别。她所渴望的柏拉图式的爱情,根本就不可能实现。她笑自己幼稚,愚钝,居然还跑去见他,居然还对他心存希冀。

梦里,那个人,正张牙舞爪地扑向她,面目狰狞,她拼命地推开了,然后,醒了,一眼看见老公站在床边。

起来吃药了。他把药和水递给她,转身离去前问,想吃什么?

她苦笑,他还是如此,这么多年了,依旧不了解她的喜好,每次,都要问。粥吧。她淡淡地回道。

他没出声,去厨房了。

看着他的背影,浅蓝突然心绪翕动,自己每回生病,都是他给她拿药熬粥,虽然,不算殷勤周到,但毕竟是他在照顾自己。

这些年,生活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情感也如一杯白水,淡而无味,但,生活的本质,不该是平平淡淡的吗?虽然他有过错,但是,他也给了自己平静安逸的生活,不是吗?是不是自己心胸太过狭隘,与他的过错一直耿耿于怀,同时刻意地把他排斥于心门之外。这样,对他是不是也不公平呢?

浅蓝心头一凛,冷汗汩汩而下,她问自己,我是否把他当丈夫看待了?在他偏离家庭的时候,我可曾苦口婆心地劝慰过他?在他情绪低落心情不佳的时候,我可曾问候过他,关心过他?在他……越想越怕,自己也未曾尽到一个妻子的职责啊,一直以来,我总是在放弃他,不是么?

阳光倾城,浅蓝着浅蓝色的长裙,俏立与莲花池畔,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满池的莲花,竟似痴了一般。没想到,在浅蓝对他温言软语了几日之后,原本木讷古板的丈夫居然提出陪她来菡萏院赏莲,着实让浅蓝小小地惊喜了一下。

他站在不远处,全神贯注对着焦距。

浅蓝喊,好了没啊?

准备,一,二,三!

浅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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